如何可以容忍?!
在飞玄真君心目中,他侍奉满天仙神是够周到、够尊重了,每日香火供奉,月月斋戒祭祀,隔三差五的烧青词、办大醮,不能不算体贴入微;但耗费这么多的精力供奉祭祀,换来的却是如此结果——这让真君怎么能接受?
这样的态度,对得起老子花的钱吗?日内瓦,退钱!!
被亲近之人伤害总是格外疼痛,而穆氏恰恰就叠满了所有亲近的buff:铁炮一样的基本盘,最可以信赖的勋贵,被精心遵奉的仙人……这样的人物居然在关键时刻袖手旁观,真是让真君寒心透顶,怨恨不可自制。
毫无疑问,这是对皇帝历年三观的巨大颠覆。相对于“哭向金陵”的恐怖后果,最令他破防愤恨的,可能还是谪仙人对他以及他的基业表现出的漫不经心。这一点漫不经心一箭中的,顷刻间刺穿了他数十年所有的伪装,直抵要害:
你飞玄真君万寿帝君修行如此之久,终究也不过只是被仙人漠视、被天命摒弃的蝼蚁而已!
最关键的杀招总是沉默又破防,仅此一句,仅此一句,便足以毁掉皇帝一切心理建设,将他这帝身道身己身修炼合一的真人打下神坛,打落凡尘!
一念及此,皇帝的喉咙咯咯作响了,真恨不能立刻摔下朱笔,当场大开杀戒,将什么穆国公府什么内阁什么外事处统统杀光,一屠了之——多年的臆想一朝破碎,朝廷的未来摇摇欲坠,在这样疯癫狂躁的气氛下,两眼充血的真君已经顾不得什么体统规矩了。要不是现在殿中空无一人,他早就厉吼着下达命令了。
解开束缚的皇权绝没有敌手,只要皇帝敢承担结果,那他任何人都能杀。
可惜,也许是坐久了腿麻,皇帝挣扎着要起身叫人,却又莫名脚下一软,就地又坐了下去,还将软榻上那本可恶的妖书掀翻,哧哧又冒起了火花。
被肆意折磨的妖书抽搐了片刻,无可奈何地弹出另一堆错误警告,以及一长串的文字。皇帝并不想看这段文字,但一字一画都从他的眼中直刺向五内:
【
……依附于皇权的改革,终究只是梦幻泡影。张太岳用了十五年证明这一点。
显然,早在高、张等人秉政时,局势就已经非常微妙了,高肃卿所言“天下危如累卵,而世人犹曰平安”,需要非常高明、非常精巧的手段才能维持下去。但张太岳之后,却偏偏是万历皇帝秉政——一个年轻的、暴躁的、权力欲极其旺盛的巨婴。
以后世历史学家的观点看,万历帝大概终身都沉浸在某种古怪的青春叛逆情绪中,只不过他那种弑父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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