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是残留着血痂。
刚开始还会仔细清理,后来干脆放任不管,任由那些暗红色的碎屑嵌在指缘。洗手时,水流冲刷过指尖,血色便晕开成淡粉,转瞬即逝。他盯着那抹颜色消散,恍惚间觉得自己的罪孽也被短暂地稀释了。
但疼痛不会。
疼痛是忠诚的,它从不背叛他。每一次抓挠、每一道伤痕,都是确凿的证据,证明这副躯体尚且真实存在,证明他的痛苦并非幻觉。有时候他甚至享受这种清晰的痛感——至少比那种无端袭来的窒息要好。喉咙被扼住的滋味太抽象,而伤口是具体的、可触摸的。他急需这种具象的摧残来抵消那些无形的东西。
他站在台上讲课,感觉自己的衬衫纽扣一颗颗崩开,那些伤疤像想要逃走的蜈蚣般蠕动爬出。台下学生依旧低头记笔记,没人抬头。
批改作业到深夜,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。姜岛泽松开领带,手指不自觉地攀上脖颈。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喉咙,力度刚好让他能呼吸却又永远不够。中性笔从指间滑落,在桌面上滚出沉闷的声响。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,突然很想看看它们掐进皮肤里会留下怎样的淤青。
作业本摆放得乱七八糟。他没来得及收拾办公桌,径直走向卫生间。
镜子前,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。布料摩擦过伤口,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,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镜中的男人苍白、瘦削,锁骨下方交错着新旧不一的红痕,有些已经结痂,有些还泛着湿润的血光。他伸手按了按其中一道,指尖立刻沾上黏腻的触感。
“真恶心。”那句评价不知是在说伤口,还是自己。
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卫生间里,他盯着那些不雅观的伤口,莫名感到一阵荒谬的愤怒。为什么没人发现?为什么没人撕开他的伪装?难道他的痛苦就这么不值一提,连被质疑的资格都没有?
就这样吧,就算外表再怎么完好,反正里面都已经烂掉了。
办公室的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,宛如一只困在玻璃罩里反复碰壁的蜜蜂。温晚池揉了揉太阳xue,将批改到一半的作文本合上。窗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,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气味。
她看了一眼时间——晚上九点四十七分,教学楼里应该只剩下值班的保安和她了。温晚池伸了个懒腰,正准备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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